指令再审后当事人仍不服再审裁判的可发回重审

指令再审后当事人仍不服再审裁判的可发回重审（最高法院公布的参考性案例中确定的审判规则）

来源：指导性案例审判规则

【审判规则】

当事人不服法院依刑事审判监督程序指令再审法院作出的再审裁判，再次提出申诉，理由符合法律规定应当重新审判情形的申诉案件，法院可裁定发回重审。　

【关 键 词】

刑事　挪用公款　再审裁判　发回重审　审判监督　撤销裁判　职务便利　书面审理

【基本案情】

华茂公司（华茂实业有限公司，系外商独资企业）经理孙X根为从事房地产经营，因资金短缺找到钢城公司（太原钢城企业集团财务公司）副总经理王X光，要求帮助贷款。王X光将孙X根介绍给钢城公司财务处处长兼内部银行行长陈X增，并要求陈X增帮忙。之后，孙X根向陈X增提出贷款70万元的要求，陈X增当即表示同意贷给其一部分款项。同年11月，陈X增给钢城公司内部银行结算科负责人张X宝写了一张“可给华茂公司转付50万元，记在银行应收款账”的便条，并称其为预付材料款。张X宝即将内部银行的周转资金50万元支付给了华茂公司。后孙X根让山东省建材实业总公司太原分公司代华茂公司还给钢城公司10万元。案发后，余款40万元全部追缴。同时，华茂公司主动退缴利息3万元。

公诉机关以陈X增犯挪用公款罪，提起公诉。

陈X增辩称：银行以营利为目的，虽然在办理贷款时考虑不周到，但与华茂公司无任何往来，也无任何关系。

【争议焦点】

当事人不服法院依刑事审判监督程序指令再审法院作出的再审裁判，再次提出申诉，法院可否裁定发回重审。

【审判结果】

一审法院认定：陈X增的行为构成挪用公款罪，但情节较轻。

一审法院判决：以挪用公款罪判处陈X增有期徒刑二年。

陈X增不服一审判决，以原判定性不准确，混淆了罪与错误的界限，其行为不构成犯罪为由，提出上诉。

二审法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判决生效后，陈X增不服一、二审裁判，提出申诉。

再审法院裁定：驳回陈X增的申诉。

陈X增不服再审裁定，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

最高人民法院经审查，指令再审法院进行再审。

再审法院裁定：维持一二审判决。

陈X增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称：本人批准借给华茂公司的50万元是有息借款，是经钢城公司副总经理王X光介绍并监督还款的；借款行为是为了单位利益，属于为单位创收的单位融资行为，本人没有从中谋取利益，不构成挪用公款罪。

最高人民法院裁定：撤销一二审判决；发回一审法院重审。

【审判规则评析】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上级人民法院在审查刑事申诉案件中，对经本院依刑事审判监督程序指令再审后，当事人仍不服下级人民法院作出的再审裁判，再次提出申诉的理由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规定应当重新审判情形的申诉案件，可以裁定撤销再审和一二审裁判，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审。本案中，钢城公司《关于借款和贷款审批程序的说明》、华茂公司出具的借款《介绍信》、《收款收据》、以及钢城公司的《证明》、钢城公司出具的《证明材料》等证明材料，均为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规定的材料，因此，本案应发回重审。

【适用法律】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三）项 第二审人民法院对不服第一审判决的上诉、抗诉案件，经过审理后，应当按照下列情形分别处理：

（三）原判决事实不清楚或者证据不足的，可以在查清事实后改判；也可以裁定撤销原判，发回原审人民法院重新审判。

第二百零四条第（二）、（三）项 当事人及其法定代理人、近亲属的申诉符合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应当重新审判：

（二）据以定罪量刑的证据不确实、不充分或者证明案件事实的主要证据之间存在矛盾的；

（三）原判决、裁定适用法律确有错误的；

第二百零五条第二款 最高人民法院对各级人民法院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和裁定，上级人民法院对下级人民法院已经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和裁定，如果发现确有错误，有权提审或者指令下级人民法院再审。

【法律修订】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已经修订，自2013年1月1日起施行。本案例适用的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三）项改为第二百二十五条第（三）项，内容没有更改。本案例适用的第二百零四条第（二）、（三）项改为第二百四十二条第（二）、（三）项，内容没有更改。

【法律文书】

刑事起诉状 公诉意见书 辩护词 刑事答辩状 刑事上诉状 刑事申诉状 刑事一审判决书 刑事二审判决书 刑事再审判决书

【效力与冲突规避】

参考性案例　有效　参考适用

陈X增挪用公款案

【案例信息】

【中 法 码】刑事诉讼法·审理程序·裁判·发回重审 (C0905013)

【罪 名】 挪用公款罪

【判决日期】 2010年03月18日

【权威公布】 被最高人民法院立案庭《立案工作指导》2010年第3辑(总第26辑)收录

【检 索 码】 P1219++391++++++0510C

【审理法院】 最高人民法院

【审级程序】 再审程序

【公诉机关】 太原市人民检察院

【申 诉 人】 陈X增

【裁判文书原文】 (如使用请核对裁判文书原件内容)

《刑事裁定书》

公诉机关：太原市人民检察院。

申诉人（原审被告人，二审申请人、再审申请人）：陈X增，男，原系太原钢城企业公司财务处处长兼内部银行行长。1995年12月5日因挪用公款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年，1996年7月24日被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减去余刑后释放。

太原市人民法院审理太原市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陈X增犯挪用公款罪一案，作出刑事判决。原审被告人陈X增不服，提出上诉。二审法院作出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陈X增不服，提出申诉，再审法院裁定驳回申诉。陈X增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本院申诉，最高人民法院指令再审法院再审，再审法院裁定维持一二审裁判。陈X增不服，向本院提出申诉，依法组成合议庭进行了审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认定，1992年11月，华茂公司（外商独资企业）经理孙X根为从事房地产经营，因资金短缺找到太原钢城企业集团财务公司副总经理王X光，要求帮助贷款。王X光将孙X根介绍给钢城公司财务处处长兼内部银行行长陈X增，并要求陈帮忙。孙向陈X增提出贷款70万元的要求，陈X增当即表示同意贷给其一部分款项。同年11月17日，陈X增给钢城公司内部银行结算科负责人张X宝写了一张“可给华茂实业有限公司转付50万元，记在银行应收款账”的便条，并称其为预付材料款。张X宝即将内部银行的周转资金50万元支付给了华茂公司。1993年8月27日，孙X根让山东省建材实业总公司太原分公司代华茂公司还给钢城公司10万元。案发后，余款40万元全部追缴。同时，华茂公司主动退缴利息3万元。

公诉机关指控，1992年11月17日，被告人陈X增利用其钢城公司财务处处长兼内部银行行长的职务便利，擅自将公司厂内银行的周转资金50万元，以预付材料款的名义借给了山西华茂实业有限公司（外商独资企业）。案发前归还公款10万元，案发后剩余赃款40万元全部追回。

被告人辩解，银行要营利为目的，虽然在办理贷款时考虑不周到，但与华茂公司无任何往来，也无任何关系。

一审法院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予以认定，认为被告人的行为构成挪用公款罪，但情节较轻。于1995年12月5日作出刑事判决，以挪用公款罪判处被告人陈X增有期徒刑二年。

被告人陈X增不服一审判决，提出上诉，认为：原判定性不准确，混淆了罪与错误的界限。共将款贷给华茂公司是基于太钢集团财务公司副经理王X光的介绍，以及为增加利息收入；当时办手续时，华茂公司的一位经理在收据上写了按银行利息，在93年以前的银行款项支付，信贷都是由陈X增批（当然也有经理批的），直到93年3月以后，公司加强基础管理，才下文处长的审批权为2万元，因此其行为不构成犯罪。

二审人民法院根据证人孙X根，王X光，兰巨瑞的证言；转付50万元的批条、借条、收据等证据确认了一审认定的事实。于1996年2月9日，作出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判决生效后，被告人陈X增不服一二审裁判，提出申诉。1998年11月25日，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函交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先行审查。

1999年10月27日，太原中院向省高院书面报告了复查的经过和处理意见。

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审查了原一审人民法院的复查情况，认为原审认定事实清楚，被告人陈X增的申诉理由不能成立，于2000年5月24日，作出驳回申诉通知书，驳回陈X增的申诉。

陈X增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案经最高人民法院审查，于2005年6月8日作出裁定，指令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本案进行再审。

山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对本案进行了再审。经审理认为，被告人陈X增的行为，依照挪用公款行为发生时的法律及司法解释精神，构成挪用公款罪，应当维持原判决。并于2007年9月13日，作出了再审裁定，维持一二审判决。陈X增不服，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申诉。

申诉人陈X增称：其批准借给山西华茂实业有限公司的五十万元是有息借款，是经太原钢城企业集团财务公司副总经理王X光介绍并监督还款的；借款行为是为了单位利益，属于为单位创收的单位融资行为，申诉人没有从中谋取利益，不构成挪用公款罪。

最高人民法院对本案进行了书面审查，根据太原钢城企业公司人事科《证明》、《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山西华茂实业有限公司1992年11月17日借据、1992年11月17日陈X增所写批条、太原钢城企业公司厂内银行委托付款凭证、华茂公司N0332259《收款收据》、工商银行《进账单》、华茂公司《收款凭证》和1992年《明细账》、太原钢城企业公司财务处结算科《对账单》，山西华茂实业公司归还货款的转账支票、太原市检察院扣押物品清单利息人民币3万元等书证，以及证人王X光、孙X根、张X宝的证言，确认原一二审和再审的裁判中所认定的1992年11月17日，公司内部银行结算科负责人张X宝，按照陈X增关于“可给华茂实业有限公司转付50万元，记在银行应收款账”的便条，即将内部银行的周转资金50万元支付给了华茂公司。1993年8月27日，华茂公司孙X根让山东省建材实业总公司太原分公司代还钢城公司10万元。案发后，追缴余款40万，华茂公司退缴利息3万元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

但根据《关于成立厂内银行管理办法的通知》，1995年12月12日太原钢城企业公司《关于借款和贷款审批程序的说明》，华茂公司出具的借款《介绍信》、《收款收据》；以及申诉人在该案原再审前的上诉和申诉期间所提供的2002年4月22日太原钢城公司《证明》，钢城公司副经理李树清和原副经理张德良及安玉光分别出具的《证明材料》等证明材料，认为二审、再审法院本应对被告人在上诉、申诉中提供的一系列证据材料，依法开庭审理，然均采取了书面审理，以致再审所认定陈X增构成挪用公款罪的事实不清，显属不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四条第（二）（三）项、第二百零五条第二款、第一百八十九条第（三）项之规定，于2010年3月18日作出裁定，撤销一二审判决发回太原市中级人民法院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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