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的大学生曾被称为“天之骄子”,而清华大学经管系的高材生在那个年代更是凤毛麟角,更不用说父母、兄长皆出自清华了。今天故事的男主人公就是这位出自“清华世家”的仲加杰。
人生顺风顺水
1989年,仲加杰从清华大学毕业,毕业后顺利被分配到了中国五金矿产进出口公司(即现在的五矿集团)工作,任职于商情处。工作业绩颇为突出的仲加杰,在工作了6年之后就被派到五矿公司的全资子公司香港企荣贸易有限公司任职,任期5年。时任该公司的业务经理,主要负责钢铁代理买卖业务。
清华大学毕业,国企任职,派驻香港,钢材业务……这一系列的关键词摆在眼前最终都归结成了这样四个字——人生赢家。可就在仲加杰人生得意的时候,一个新鲜事物悄然走入了他的生命——股票,而正是“股票”造就了这位清华高材生的“浮沉”人生……
陷股市 输光百万身家
派驻到香港后没多久,仲加杰就接触了股票,作为一个有头脑又有实力的人,仲加杰将自己的300万元积蓄拿出来炒红筹股,起初赚了几百万元。而这种轻松翻倍的来钱方式却让仲加杰欲罢不能。1998年之后,他开始“做大”,玩儿起了“杠杆”交易。
但股票市场,本来就是机遇与风险并存,没有稳赚的事儿。在操作不当与经济危机的共同影响下,仲加杰的股票开始亏损,多次面临被“平仓”。如果只是到此为止,无非就是花钱买个教训,但可惜已经尝过巨大收益的仲加杰,依然存有一丝侥幸心理,或许等等还有涨的希望。于是,他决定“填仓”。
眼看着手里空空,拿什么来填仓成为了一个难题。此时仲加杰想起了一条可行之路——挪用货款。
事实上,仲加杰到香港的公司来之后,一直是负责部分货款的催缴工作。适逢企荣公司与广东顺德的顺安达集装箱制造厂有钢材贸易往来,企荣公司在交付了钢材后迟迟未收到货款,几经催要,双方终于达成了还款协议,约定1998年底至1999年5月,分5次将货款支付企荣公司。每次在确认了付款的金额后,都是由顺安达公司在香港办事处的郑某按照仲加杰的指令汇款。于是,仲加杰就动起了挪用这批货款的心思。
1999年开始,郑某不定期的给企荣公司汇款。据他的回忆,当年一共分10次,汇了100万美元。其中,除了20万美元支付给了企荣公司外,其余80万美元都被仲加杰通过香港大福财务有限公司和春山公司等挪用于自己炒股。
仲加杰在回忆当年的事情时说:“我感觉之后股价还能涨回来。”但事实上,无论是谁,面临股市动荡也只有“干瞪眼”。
2000年初,眼见自己任期将满,而股市仍迟迟不见起色,害怕东窗事发的仲加杰决定“跑路”。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和股票账户资产后,仲加杰还没死心,对股票仍抱有一丝希望。“我当时天真的想,股票说不定还能涨回来,这样我就有钱还给公司了。”想到这里,仲加杰找到了自己的“股友”陈女士,给了她60万港币让她帮自己代持一支股票。携带着剩下的钱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活”。
逃亡十余年终自首
仲加杰逃跑后,被单位发现,随后办案机关发出了红色通缉令,香港廉政公署也配合对案件调查。而仲加杰起初并无具体的逃亡地点,在游走了各处之后,了解到贵阳正在举办围棋比赛,对围棋感兴趣的他便逃到了贵阳。
“贵阳的大街上警察并不多,疏于治安管理,于是我就决定留下来,在当地租了民房。”仲加杰在供述时回忆到。在身上携带的逃亡钱款花光后,为了维持生计,仲加杰开始靠为他人打游戏升级来维持生活。
据了解,当时仲加杰的家人都已移民国外,但不知道是逃不出去还是不知怎样面对,仲加杰一直没有与家人联络。甚至2013年他的妻子还曾向法院提出申请,要求宣告仲加杰失踪。
就这样隐姓埋名了十多年,内心已经沉淀了太多痛苦和不安的仲加杰,在2014年通过网络看到了《关于敦促在逃境外经济犯罪人员投案自首的通告》,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的仲加杰终于决定自首。2014年11月27日,仲加杰拨打了北京市检察院第一分院的电话。随后不久,反贪局办案人员便来到贵阳,将仲加杰押送回京。
清华高材生 法庭受审
2015年11月3日,年近50岁的仲加杰被法警带入法庭。当天,他因涉嫌挪用公款罪在北京一中院受审。
检方指控,被告人仲加杰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挪用公款归个人使用,进行营利活动,数额巨大不退还,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八十四条,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挪用公款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庭审过程中,仲加杰对检方起诉的大部分事实以及指控的罪名都表示认可,他的辩护人也以其自首、积极退赔等理由请求法庭在量刑上予以充分考虑。
令仲加杰感到慰藉的是,他曾经拜托的“股友”陈某,在他消失的这十多年时间里,因未获得他的许可一直未动这60万港元的股票。陈某在得知仲加杰受审后,也表示愿意配合司法机关对这些股票进行处理。现在,仲加杰再一次希望当年60万港元的股票能够“涨起来”,这样他也可以多退赔一些。
在庭审的最后陈述阶段,仲加杰表示:“公诉人的指控事实清楚,我认罪悔罪,愿意接收法律制裁,我不会上诉。我还想对公司的人说,请接受我的道歉。”说完,仲加杰有些哽咽。
该案并未当庭宣判。离开法庭时,他不断回头,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是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